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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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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16节
      影三心间发冷,从喉咙里再次挤出了同样的字。
      “……是。”
      昨晚他回到千巧阁,门外一左一右立着高大冷漠的闵南倾和焦急忧心的刘铭,影三定定地看了刘铭许久,最终垂下了头,朝闵南倾走去。
      北风骤起,将桌上那张秘笺吹至地面,影三在翩飞的痕迹中,看到了“影三”、“杀人”、“度霜镇”等字眼。
      陆展清眸色愈沉,语气愈冷:“昨晚你去千巧阁村民们留宿的客栈了吗?”
      影三的心不断下沉。
      纤细的睫毛不断地抖动,盖出一片细碎的阴影。
      “……是。”
      陆展清骤然握住了拳,盯着他,一字一句道。
      “你杀了他们?”
      影三身体一颤,嘴唇动了几下,选择了沉默。
      沉默是无声的对峙。
      想到昨天怀胎哭诉的柔娘,想到无缘无故死去的孩子。
      陆展清胸口起伏着,怒火烧得他指尖都在发抖。
      “给我理由!”
      带着怒意的话语让影三慌张地抬头,眼中是陆展清熟知的乞求。
      明明这人动作如此的驯服乖巧,可做的事,说的话,却无一不是在顶撞自己。
      劲烈的北风助长了火势。
      影三脖间一疼,只觉得有只冰冷的手掐在了自己颈间。
      像他看过的无数次被行刑的人一般,那只手不断地向上,死死地掐住了下颚,逼他抬头,逼他对视。
      影三看着陆展清怒火中烧的眼睛,只觉得呼吸困难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。
      在混沌与缺氧中,影三有些恍神。
      如果少阁主的手再往下一些,拨开压在喉间的衣襟,看到自己的伤势,会不会怜悯自己放自己一马?
      可他只是伸长了脖子,任由陆展清动作,断断续续地说:“他们、他们诋毁少、阁主,巧舌如簧,造谣生事,不杀了他们,少、您、您清誉不保。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下颚的手骤然用力,将他一把推开。
      陆展清气极反笑,眼里是凝冰的冷意。
      影三爬起来,重新跪好,低着头,沙哑地说道:“他们来到这里,定是受人唆使,就是要牵连少阁主,牵连千巧阁,留着他们,迟则生患。”
      影三早被冷汗浸湿的后背通体生寒。
      “数十条手无寸铁的生命,”怒火烧到了极致,陆展清声音出奇的平静:“你跟我的第一天,我就教过你,不可滥杀无辜,是么?”
      影三不敢接话,陆展清突然和风细雨让他心中泛起无限恐惧,他甚至跪不住,双手狼狈地撑在地上,绷到极致的后背微微痉挛。
      “少、少阁主……”
      影三喃喃地重复着,片刻后,痛苦地垂下了头。
      陆展清蹲下身,离他极近,一字一顿:“影三,你背叛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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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呜呜呜我阳了,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烧,努力把今天的写出来了。明天更不了了,等文的小可爱们早点休息,等我烧退了我就起来码字。(安详躺下)
      第15章 惊怒
      背叛,是陆展清不可触碰的底线。
      影三最清楚,最了解。
      他惊惧地摇头,嘴唇颤动,对上陆展清夹杂着愤怒与失望的眼神,一颗心仿佛被冰刃扎透。
      枯枝簌簌,寒风阵阵。
      陆展清起身,自上而下地看着他,冷漠又决然:“你既如此选择,那就如你所愿。”
      影三被拖走了,无声无息,没有挣扎。
      倘若陆展清此时低头,就能看见影三眼中的万念俱灰,和他未言的乞求。
      “哗——”桌上的冷茶被人一泼在地,泡了一晚上的茶叶展着宽大的叶片,像淤泥一般狼狈坠地,久浸的茶汤晕开,泛着浓烈的涩意。
      陆展清双手撑在石桌上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。
      背叛这两个字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溃他所有伪装,露出最不堪的阴暗,展出最嗜血的獠牙。
      “少阁主、少……”
      慌不择路的千巧阁暗卫闯进小院,迭声喊着。
      陆展清眼底猩红,向来一丝不苟的衣袍溅上了茶水,额上青筋寸寸浮现,寒声道:“滚!”
      那暗卫被陆展清的模样吓得魂不守舍,生怕成了陆展清的刀下鬼,拼劲了全力往外跑,一边嘶声吼道:“外头,外头来了好多度霜镇的人,都、都要找少阁主您问罪啊!”
      高亢沙哑的语调将枯枝上的寒霜震碎。
      陆展清刚赶到千法堂,就被门口一群大汉围得水泄不通。
      “就是他!就是他!昨日就是他带着咱们的婆娘在客栈里住下的,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们住哪里,肯定与他逃不了干系!”
      那些远道而来的大汉们穿着粗布短衣,面黄肌瘦,瘦骨嶙峋,却无一例外地群情激奋,面容扭曲。
      “跟这种杀人凶手说什么废话,大伙上啊!”
      “婆娘死了,我们这个家还怎么存活?若是有孩子,咱们这日子还能过下去,现在好,你把下蛋的母鸡都杀了,跟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?”
      陆展清眉间染霜,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谩骂。
      度霜镇虽说距离千巧阁不远,但就算轻功如影三一般好,来回一趟也要一日一夜,这些村民是怎么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,迅速赶到千巧阁?
      陆展清朝堂内一瞥,林逸,辛怀璋,纪连阙皆是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。
      心口处血气翻涌。他语气沉冷,抬手攥住了朝他挥来的拳头,一把甩开,道:“陆某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情,的确匪夷所思,令人痛心,大家稍安勿躁,千巧阁定会给大家一个真相。”
      大汉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彼此打了个眼色,逐渐躁动。
      刚刚挥拳的男人见堂上无人阻拦,陆展清孤身一人站在风口浪尖,胆子又大了点,朝地下狠狠吐了一唾沫,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:“嘁,什么贼喊捉贼的把戏!老子告诉你,我葛大牛不吃这一套。”
      陆展清再次挡开他沾着汗臭与泥腥味的拳头,用了些力,让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,被人扶着才站稳。
      “原本我见各位伤心,本不欲多问,不想再在各位心上划刀。既然各位不信我,那陆某也只好多问问,各位是几时动身的?又是何时得知消息的?”
      葛大牛没站稳,自觉丢了面子,脸色涨得通红,梗着脖子道:“几时动身又怎么样?是谁告诉我们又怎么样?怎么,你做了事情还怕被别人知道吗?”
      陆展清直视着他眼里显而易见的慌乱与逞强,愈发淡漠,道:“度霜镇到此地,以你们的脚力,就算是一路快跑,也得要两天时间,各位是担心妻儿,早早过来探望吗?还是,早就得知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赶着第一时间来兴师问罪?”
      那些村民被这一问,愣了一会儿,才恼怒道:“我们当然是担心……”
      “是吗?”
      陆展清冷笑一声,反问道:“若是真的担心,真的在意,怎么会放任她们独自来千巧阁?还是说,她们不过就是如你们所说,是个下蛋的母鸡,你们只在意她们腹中的孩子是否能出世,是否能卖个好价钱?”
      以葛大牛为首的大汉们用脚跺地,恼羞成怒,憋了半天,只憋出了一句:“反正我们不管!人死了,要么偿命,要么赔钱!”
      陆展清不再言语,直直地盯着他,久到那人心生惧意连连后退,才冷冷地抛下一句话。
      “待我查明真相,自会给大家一个公道。”
      男人们看着那双黑沉难辨的眼睛,周身像被溺在泥沼中,纷纷噤了声。
      堂下的闹剧终于停止,陆展清多派了一倍的暗卫负责他们的安全,才转身朝朝堂内走去。
      辛怀璋摩挲着扳指,不满道:“林阁主,我需要千巧阁的解释。”
      林逸冷哼了一声:“巧了,我也想知道。”
      纪连阙脸上笑嘻嘻的,手肘撑着桌案,道:“怎么连林阁主都不知道,这可这是真是不巧,我的影卫刚来告诉我。”
      他看着陆展清,不温不火道:“少阁主,这事好像是你身边那位相貌出众,乖巧可人的影卫干的。”
      他唯恐天下不乱,肆意地张望着:“我说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他呢。”
      陆展清喉间狠狠滚了一下,生硬道:“影三昨夜确实去过那家客栈,但并未亲口承认杀人。各位放心,我会亲自审问,若是他手上真的沾染了这二十八人的无辜鲜血,我会从重定罪问刑。”
      “不过,”陆展清抬眼,对上几人怀疑探究的神色,道:“诸位把时间花在猜测上,不如好好询问一番这些村民们,是谁让他们来的,又是谁这么早知道了消息。敢在几位面前布局,所图一定不小。”
      辛怀璋快速地转了几圈扳指,起身往外走:“这是自然。这些个村民,也不是个省事的。”
      纪连阙收敛了笑容,同样起身而去。
      离开千巧阁时,他望着客栈的方向,唤来了自己的影卫:“一,派人盯着那些村民,确保他们的安危;二,去查影三,越详细越好。”
      诛恶台,千巧阁最为神秘也最为恐怖的存在,专门处理阁中的叛徒与那些受过训练的死士,有进无出,必死无疑。
      诛恶台里,光线极暗,连照明的烛火都没有。用铁石浇筑的墙壁厚实地伫立着,夏天极热,冬天极冷。
      影三双手被缚在身后,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跪着的膝盖上。嘴里塞了一团布,鲜血咬不住,不断地向外冒去。
      背上四指宽的杖还在不断地落下,他跪不住,身体向前倒去。
      “噗——”
      刀入血肉,黏腻作响。
      他面前自下而上地插着几柄尖刀,受刑的人若是往前倾,便会被这尖刀捅个对穿。
      这刑罚,有个文雅的名字——
      腹背受敌。
      影三身后提着杖的,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。这两人掌管诛恶台的刑罚,是无数暗卫提起就会牙齿打颤,噩梦连连的对象。
      其中一个男人迅捷而精准地落下一杖,说:“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,才挨了四十多杖,就被那刀捅了自己三四遍。害,这才哪到哪!”
      影三全身的力气都在跟疼痛对抗,分不出半点精力做出任何反应。
      “我真是不明白,跟着少阁主不好吗,非要惹少阁主不高兴。”男人嘀嘀咕咕的,分出心思来搓了搓自己冷得发僵的手,低声问道:“你犯了啥错啊,为啥少阁主要判你这么重的刑……”